第561章天云归处 温情暗藏 (第1/2页)
云父叹道:“你娘非说‘小逸在外拼杀,咱在家得积点德’,其实我知道,她是怕你在外面受冻。”他抬手拍了拍云逸的肩膀,掌心的老茧蹭过云逸的衣料,“你寄回的那些伤药,我都收着呢。瓶底刻的‘回春堂’三个字,跟你小时候偷拿我墨锭在墙上画的一样歪。”
云逸的指尖在剑柄上轻轻摩挲,声音低了些:“有次在断魂崖被暗器划伤,靠那药才没烂了胳膊。”他顿了顿,转头看向父亲,“您放心,现在身边有医仙阁的人跟着,伤不到要害。”
云父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,眉头微蹙:“上个月收到密报,说西境王想拉拢你入他麾下?”见云逸点头,他沉声道,“那老狐狸的饵里藏着毒钩,你心里有数就好。当年你祖父就是吃了轻信人的亏……”话没说完,却被云逸握住了手腕——云逸的掌心比他粗糙,指节上还留着新添的疤痕,那是上个月与黑衣人搏杀时被刀刃划的。
“爹,”云逸的声音很稳,“我带的人里,有三个是祖父当年的旧部,他们教我怎么看人心。”
马车里,云母正给司徒兰递过一碟蜜饯,瓷碟边缘描着精致的缠枝纹。“你看这孩子,小时候总爱抢兰兰的糖葫芦,现在倒学会护着人了。”她笑得眼角堆起细纹,鬓边的珍珠耳坠随着马车颠簸轻轻晃动,“上次寄回的那支玉簪,说是给兰兰挑的,眼光倒比他爹好多了。”
司徒兰接过蜜饯,指尖碰到碟沿的温度,脸颊微红:“云逸哥总说我戴素色好看,其实……”她低头看着裙摆上绣的玉兰,那是云逸去年生辰时送的绣线,“他上次受伤,我连夜绣了个平安符,不知他戴在身上没有。”
云母握住她的手,掌心温暖而干燥:“傻姑娘,他贴身的荷包里,除了你的符,还能有啥?上次他爹偷偷翻了一次,里面还裹着你十岁时给他画的丑老虎呢。”
马车碾过一块碎石,轻轻晃了一下,司徒兰下意识扶住车窗,恰好看见云逸正转头朝马车这边望来,目光撞在一起,云逸的耳朵倏地红了,慌忙转回去跟云父说话,耳根却还泛着浅粉。司徒兰忍不住笑出声,云母看着这一幕,悄悄把车窗帘往旁边推了推,让阳光更多地涌进来,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,暖得像开春的溪水。
一路行来,风里混着麦香与泥土的气息,远处的村落升起袅袅炊烟,偶尔有孩童追着马车跑,银铃般的笑声惊飞了树梢的麻雀。云父与云逸的谈话声、车厢里的轻笑、马蹄与车轮的节奏,在午后的阳光下织成一张温软的网,把这些年的疏离与牵挂,都轻轻裹了进去。
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,发出规律的“咯噔”声。云母攥着司徒兰的手,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的银镯子,眼睛亮晶晶的,像藏着两颗好奇的星:“兰兰,你跟小逸第一次见面,是不是跟话本里写的一样?英雄救美还是不打不相识啊?”
司徒兰的脸颊“腾”地红透了,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,像被晚霞浸过的云锦。她绞着裙摆上的流苏,声音细若蚊蚋:“也、也不是……那天是宗门比武,他替我挡了一剑。”指尖无意识地碰了碰左肩——那里至今留着道浅疤,是去年比武时被对手的暗器所伤,当时云逸像阵风似的扑过来,用后背硬生生挡了一下,玄色劲装当场被划开道口子,血珠争先恐后地涌出来。
“挡剑?!”云母猛地提高声音,手一拍车壁,木框都跟着颤了颤,“这臭小子!就不能用巧劲吗?非要硬碰硬!”她佯装瞪圆了眼,叉着腰的样子倒有几分唬人,可眼里的心疼藏不住,“等会儿见了他,看我不拧他耳朵!竟敢这么不爱惜自己!”
话音刚落,车外突然传来“阿嚏”一声,响亮得震飞了车檐下的两只麻雀。
云逸正勒着马缰,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,胸腔里一阵发闷。他揉了揉鼻子,狐疑地回头望向马车,总觉得后颈发凉,像被什么盯上了似的。刚转过去的脑袋又猛地转回来——马车窗帘被掀开一角,云母带着嗔怒的脸探出来,眼神里的“利箭”几乎要射穿他;旁边的司徒兰慌忙把窗帘又拉上些,只露出双圆溜溜的眼睛,一脸无辜地眨巴着,嘴角却偷偷抿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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