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2章刀光惊澜少年破局引江湖震荡 (第2/2页)
五十招过后,战局陷入僵局。王幽觉道袍已被汗水浸透,额前碎发紧贴在脸上,但他的眼神却愈发锐利。突然,他仰天长啸,周身真气暴涨,长剑猛地一抖,施展出两仪分光剑法的终极杀招——"天地同归"!刹那间,黑白两色的阴阳鱼虚影从剑尖喷涌而出,化作实质的剑气如渔网般笼罩全场,三丈之内的空气仿佛都被凝固,连飞虫都悬停在空中,动弹不得。这一招攻守兼备,进可绞碎敌手筋骨,退可形成坚不可摧的护盾,台下众人见状,无不倒吸一口冷气,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云逸却仿若置身事外,神色平静如水。他的狼首刀突然一改大开大合的路数,刀尖微颤,如灵蛇吐信般刺出,正是天刀门刀诀第四式"破剑式"!寒芒闪过,刀身竟诡异地穿过阴阳鱼虚影的薄弱之处,精准无误地点在王幽觉的剑脊之上。巨大的冲击力顺着剑身传来,王幽觉只觉虎口一麻,长剑险些脱手飞出。
此后的战局急转直下。王幽觉强撑着运转内力,剑招却愈发迟缓。他的步伐开始虚浮,每踏出一步,都在青石地面上留下浅浅的脚印;剑势也失去了先前的灵动,每次挥剑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声。道宗众人在台下急得团团转,玄清长老紧握玉扳指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,眼中满是焦急与痛心。他们素以深厚的内功闻名江湖,外功修炼却始终是道宗的短板,此刻看着王幽觉因体力不支而落入下风,既心疼弟子的处境,又为道宗的未来深感忧虑。
烈日在狼首刀背上熔成流动的金焰,云逸却将攻势放缓成春溪淌石。他的刀招似张牙舞爪的烈虎,实则每道弧光都刻意避开要害,刀锋掠过王幽觉耳畔时,惊起的发丝竟未断半根。这份胜负关头的从容,恰似在暴风眼中开辟出宁静的港湾——当整个武林都在为荣耀厮杀,他却把擂台化作雕琢武道的工坊,盼着对手能多使出几式绝学,好让这场切磋成为照亮武学前路的明灯。
王幽觉的剑刺空时,身形踉跄如折翼孤鸿。云逸的狼首刀悬在他咽喉三寸处,寒光凝成的霜花落在颤抖的喉结上。道袍青年苦笑着掷剑抱拳,这一刻,整个演武场陷入死寂,仿佛时间被这突如其来的敬意凝固。随后,雷鸣般的掌声轰然炸开,声浪卷着尘土冲上云霄,云逸收刀的身影在金光中宛如战神降世,注定要在武林长卷上烙下浓墨重彩的印记。
玄清长老望着擂台上的光景,花白胡须在风中颤动如霜打的芦苇。他轻抚腰间道印,指腹摩挲着古朴纹路,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。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,与王幽觉倒下的身影重叠成叹号——这不仅是一场比试的败局,更是道宗重内轻外积弊的照妖镜。当他转身离去时,袍角扫过石阶的声响,恰似一声沉重的叹息,惊飞了檐下栖息的寒鸦。
夜幕笼罩藏丰山庄,铜铃叮咚声里,各院灯火如星子坠落人间。老江湖们围坐廊下,说起往届盛会的憾事,语气里浸着陈年老酒般的酸涩。三年前苏明远的太极剑,曾柔得像江南春水,却在百招后露出破绽,宛如精美的瓷器裂开细纹;五年前陈青的九霄龙吟功,震得山河变色,最终却因内力枯竭,被一枚透骨钉击碎神话。这些过往的败绩,曾被归为运气或学艺不精,如今却在云逸的对照下,显露出武学体系的致命裂痕。
云逸的每一场比试,都像是精心设计的迷局。面对判官笔的突袭,他故意卖个破绽,身形却如风中柳絮轻盈闪避,借对手的力道甩出半弧刀光,恰似四两拨千斤的太极;对阵双鞭女武者时,他以刀鞘为盾,任由火星在金属表面炸开如夜空中的烟花,冷静的目光像鹰隼般捕捉着对方呼吸节奏的细微变化。当对手的攻势渐弱如退潮的海水,他的反击便如惊雷炸响,一击定乾坤。
这些别出心裁的打法,在江湖掀起的波澜比暴雨更迅猛。酒肆茶楼里,说书人醒木一拍,唾沫星子飞溅:"诸位可知这云逸?分明是笑面虎!打着切磋旗号,实则偷师学艺!"听客们交头接耳,猜疑如瘟疫蔓延。有人说天刀门商队遍布天下,早将各门派武学绘成密卷;有人煞有介事地猜测,云逸的狼首刀里藏着能破解天下武功的机关。谣言如野火燎原,却不知这少年的每一招每一式,都在试图撕开传统武学的桎梏,为江湖开辟新的天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