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一章 又升官了 (第2/2页)
“此二丹之祸,烈于猛火,剧于鸩毒。臣不敢欺君,谨陈其害。”
落款处,一个名字端端正正地写在那里——
萧钰。
辽太宗目光冷厉,死死盯着桌上的贡品。金色的瓶身泛着幽幽光泽,里头装着的,便是南平所献的“长生丹”与“战奴丹”。
周围的大臣不敢出声,殿中寂静无比。
片刻后,只听见“啪”的一声脆响——
瓷瓶被他一掌扫落,狠狠摔在金砖地上,丹药四散,滚落一地。
“好一个南平国!好一个长生丹!”
辽太宗一掌拍在龙案上,怒火滔天,眸中杀意毕露。
“此等毒物,竟敢献于朕前?!当朕是何等蠢人?!”
大殿之中,众臣战战兢兢,皆低垂着头,不敢触他霜寒的怒意。
太宗冷冷一笑,目光如刀般落在跪伏于殿中的南平使者身上。
“朕问你——此丹,你可服过?”
南平使者宋聒此刻已然吓得魂飞魄散,身子止不住地颤抖,冷汗沿着额角滴落。
他重重磕头,声音发颤:“陛下恕罪!臣、臣不知此丹有害,实乃受国主所托,万不敢欺瞒陛下!”
下首位的臣子,冷哼:“呵!自己呈递的丹药,你怎可能不知?”
“陛下恕罪,臣知错——”宋聒头也不敢抬,身体抖如糟糠。
慎隐这时上前一步:
“启禀陛下,据微臣所知:南平有位炼药世家姓高,这丹药便是出自这位世家人之手。只不过,前不久全族被灭门了,丹药的配方也自此流落。”
“灭得好!但愿这是最后一批毒物。”
太宗咬牙,狠狠地道。一想到那贡品,他眸色森然,依然觉得不解气,抬手一指:
“来人啊——把他拖出去,砍了!”
侍卫闻令而动,立刻上前拖拽南平使者。后者瞬间面色惨白,口中惊恐大喊:“陛下!饶命啊陛下!此事与臣无关——”
话未说完,便被死死按在殿门外的斩案上。
只听一声刀锋破空的锐响,鲜血溅落,喧闹归于死寂。
烛火摇曳,映得殿中阴影斑驳。
太宗负手立于御座之前,目光落在那封密折上,手指轻轻摩挲着纸面,眉间微蹙。即便怒意未减,语调却已沉稳冷厉:
“传令云梦楼——即刻彻查此事,限三月内,给朕一个交代。”
殿中大臣们屏息凝神,无人敢言。
片刻后,太宗微微眯眼,视线从众人间缓缓扫过,薄唇轻启,语气不疾不徐,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:
“孟晓这丫头,越来越不错。”
他声音微顿,意味深长地低沉补道:“胆识过人,忠诚可嘉。”
殿内气氛顿时微妙起来,众臣面面相觑。自营州战后,云昭郡主之名早已在朝堂之上屡屡被提起,可今日,这份器重之意,竟已跃然纸上。
太宗沉吟片刻,缓缓落座,目光冷然睨向殿中众臣,随即一字一句道:
“再下旨,往后小国所贡之物,皆须经云昭郡主验过,方可入宫。”
此话一出,满殿皆惊。
御史大夫率先出列,躬身拱手,语气恳切:“陛下,万万不可,此举恐有违朝制!”
另一位尚书大臣亦跟着附议:“正是!郡主虽立有战功,然毕竟无官职在身,若令其插手朝政,恐开不良先例。”
殿中议论纷起,有人暗自沉思,有人目露忧色,更有人低头沉默,不敢妄言。
然而太宗闻言,只是淡淡扫了他们一眼,神色不动,眼底却浮起一丝冷意:“无官职就不能办事?”
声音不大,却让人背脊一凉。
他微微一笑,笑意却未达眼底:“既如此,朕便赐她一官职,不就成了?”
“拟旨。“太宗拂袖起身,十二章纹玄色龙袍扫落案上茶盏。碎瓷迸裂声里,年轻的内侍省侍郎已捧着黄麻纸疾步上前。
“着云昭郡主领尚宫局司宝司,赐金鱼袋,许夜叩宫门。“
众臣一时哑然。
尚宫局司宝司,那可是正三品女官,已是非常破格了;而夜叩宫门,更是皇子才有的殊荣。
此刻,所有人都明白了太宗的决心。
一封密折,便能令太宗震怒斩使、废去贡丹,足见云昭郡主在帝王心中的分量已然不同往昔。
她不再是封号虚名的郡主,今日已能撼动朝堂决策,甚至得到皇帝的倚重。
赫赫战功加身,如今又得圣眷依仗。再多的反对,也已无济于事。
人无千日好,花无百日红。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之上,潮起潮落,荣宠易逝。
众臣心思各异,然此刻,唯有顺应圣意,拱手齐声道:“谨遵圣命。”
共同矮下身姿的耶律屋质,但笑不语。
在他看来,帝王的这步杀一儆百的棋,其实走的,稍微有些着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