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回 知否冷漠寒星两道 暗笑血盆大口一张 (第2/2页)
“咱们还是进去看看咱们的新同学吧!”我说。
我俩走进楼门,却见一个脸色微黑,下巴上长着一个小疙瘩的胖子拎着撮子从楼梯上下来。
“钱如海,我说怎么找不到你,原来在这劳动改造呢!”我一见是他就打趣地说。
钱如海本是上一届的。
初三时自动留级到我班。
说是要考重点高中,但最后还是与录取分数相差太远无功而归。
我和他也就是在那时认识的。
他为人很大方,喜爱诗词,我俩便经常在一起谈诗,只是后来他总找我“比武”,把我弄得莫名其妙。
直到初中快毕业了我才知道:他喜爱上了我班的班花——郭羞花。
在她的面前,他总想显其无比的力量,所以想在她眼前把我打下,好博得姑娘的欣赏。
我于是常常被他打得落花流水。
钱如海一见是我,有些不好意思地说:“我害怕开学第一天就迟到,所以等不及你就骑车先来了。
谁知道刚来就让我干活,真是不走运。”这时楼门一开,走进一个人来:上身穿雪白的衬衫,衬衫上戴着鲜红的团徽,下身穿黑色的裤子,脚蹬白色运动鞋,肩上挎着一个黄色的书包,书包正中绣着一个红太阳,太阳上面用红油笔大大地写着一个“忠”字,太阳下面写着“仁”字。
他看见我们打了一声招呼,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。
“刘忠仁你也来了。”
我们答应着。
他——刘忠仁,是我家从方星搬到红卫后,在红卫小学六年级念书时认识的。
他为人很热情,乐于助人。
曾去信给《少年杂志》,得到该刊邮给他的小记者证。
初中时他在二班。
考重点高中以前我们四人都在一个教室里接受考前训练,只可惜全都落榜。
我们正聊时,一个戴眼镜的男老师走到我班门前,开开门,然后去了高一教研室。
钱如海进了一班。我们三个和那些同班的新同学一块进了教室。大秦和刘忠仁一进屋就先抢了靠窗的两个座位坐了下来。
我打量了一下教室,见收拾得很干净,想必是昨天来的同学打扫的。
我又看了一下同学们:翻书聊天,各行其乐。
忽然我一眼瞟见了邝薇,她正和几个女同学坐在一起唠得火热。
我知道她在初中时就已经学会了交际,到哪都唠得起来。
我在大秦后面刚坐下,却见风风火火地从门外冲进一个高高的个子,戴着眼镜的男同学。
他一眼看见我的身边空着座位,就快步走了过来,还没坐稳就先自我介绍说:“我叫左浩,是从外地来的。
你叫什么名字?”“我叫王思红”“王思红!好文雅的名字呀!”我还没说完话,他就抢着说,“我二叔在这个高中教政治。”我心想:“他竟然是老师的侄子!怪不得从外地来这读书。”
“你喜欢下象棋吗?”他忽然问我,又不等我回答就说:“我的象棋是我大哥教的,他大我八岁。
记得我刚学棋不久,就有一位哥哥的同学来我家玩,哥哥让我与他的同学下棋。
那次本来我是可以赢的,可是那人见我快要胜了,竟然说起奉承话来,结果我心神不定,败了。
那时我才八岁。”
好厉害呀,八岁就差点把十六岁的人下败!真是神童?“那么后来呢?”我很想听听这位神童的成长过程。
“后来在九岁时我还是下不过我大哥。
直到有一天我故现不敌,把战场放在我帅府附近。
大哥欺我胆怯,调集双车、双马、双炮,齐向我帅府攻到。
他哪知我已布下了天罗地网,经过一场惊心动魄、鬼神皆惊的战斗,我消灭了敌军大部,重创了他,终于我胜了!”“你九岁就把十七岁的师傅下败了!后来又怎么样了?”我又问。
“到我十岁的时候再和他下棋,他已不再是我的对手。
棋盘上我的战车横冲直撞,战马脚踏日月,掷石炮神出鬼没,大哥不久便败下阵来。
后来我让他一车,可是他仍然不是对手。
没过十招,他的单车、单马就双双阵亡了。
他的炮弹也打光了,只剩下了两个空心炮。
剩下的那匹马也跌断了腿,一瘸一拐地拉着剩下的那辆破车。”
他越说越神采飞扬,连卡在鼻梁上的眼镜也跟着兴奋起来,一跳一跳的,仿佛想周游世界。
我想:“可能他大哥的棋下得也‘二五眼’。”
“前两年,我在我们那组织了一场大的比赛。
我把我们那儿会下象棋的都组织起来下我一个人,结果他们都败了。”
他继续说道。
我从眼镜后面看着他张大的嘴,蹩出口外的牙,想:“你这不是满嘴跑火车吗!你吹牛之前也先问清楚别人会不会下棋呀!这不是当我‘棋王’的面将我的军吗?”坐在前面的大秦和刘忠仁似乎也听上了瘾,转过头来听他说。
“现在我学下围棋了。”
他接着侃,“下的时间虽然不长,也还没有碰过对手。”
这要是初中时碰上这么一位,我早就挑他一盘了。
可是现在我真的没有这个心情。
这时那个戴眼镜的老师走上讲台,敲着桌子道:“安静些,同学们!我姓王,是你们的班主任,也是你们的朋友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