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笼 (第1/2页)
翌日,江听晚在晨光中睁开眼,鎏金笼柱将曦光筛成细碎的金粉,洒在她脚踝新添的鎏金铃铛上。
轻纱睡衣衣滑过腰际时,她嗅到袖口浸着的百花气息——那是昨夜昭君屹为她换衣服时,故意留在衣褶间的私印。
螺旋阶梯上的碎水晶折射出虹彩,赤足每落一步都像踩在星河碎片上。
她仰头望着笼顶垂落的镀金锁链,那些昨夜纠缠在她腕间的冰凉之物,此刻正随晨风轻晃,在雪白肌肤投下淡金纹路。
受伤的身体已经恢复,药很有效,连伤疤都没有。
可是昭君屹的蝶毒正在腐蚀她的记忆,明显让她有些呆愣。
沉香木门开启的刹那,她看见昭君屹倚在笼外
晨光为他月白衬衫镀上柔光,袖口紫金色袖扣却暗如深渊。
她扶着栏杆起身,赤足踏上螺旋阶梯。
足链上的铃铛叮咚作响。
“即使是笼中的蔷薇花,也该有属于我的声音“。
三十六枚金丝雀浮雕正悬在笼顶睥睨着她,每一只雀鸟眼中都嵌着鸽血宝石,像凝固的泪。
江听晚仰头望着笼顶,颈椎弯成濒死的天鹅。
晨光穿透彩绘玻璃穹顶,将铁笼切割成斑斓的囚室——圣徒受难的猩红、犹大之吻的幽蓝、最后晚餐的金黄,全都泼洒在她颤抖的纱裙上。
这座哥特式铁笼足足占据三层挑空,螺旋阶梯缠绕着十二根主柱盘旋而上,每根铁柱都铸成缠绕荆棘的形状。
笼顶垂下三千根镀金锁链,末端坠着受潮的鸢尾花粉包,随气流轻晃时簌簌落下紫色尘埃。
赤足踏上第一级台阶,冰凉的让雪白的小脚一缩。
那些镶嵌在阶梯凹槽里的碎水晶,原是星国拍卖会上失踪的皇室珍宝,此刻正像捕兽夹的齿尖般硌进皮肉。
“早上好……晚晚……“
他指尖推来一盏蔷薇冻,琥珀色糖浆里浮着昨夜从她发间摘下的花瓣,“感觉怎么样?“
“为什么?“
江听晚的纱裙扫过冰冷的台阶,垂眸看着他,“殿下……明明是最温柔的人!”
“嘘……”
他修长的食指突然压上她唇瓣,百花芬芳的气息汹涌而至,轻轻抹去她眼尾的湿意。
这个动作让江听晚想那次受伤时,他也是这样拭去她眼角的泪珠,只是当时他眉间温柔缱绻,而非如今这般的偏执。
江听晚避开他欲抚上脸侧的手,茶匙碰响盏壁的清脆声里,昭君屹忽然倾身咬住她耳垂。
“我的小雀儿又在想怎么啄破金笼?“
她在他骤然收紧的怀抱里后仰,后腰抵上缠绕蔷薇的栏杆。
昭君屹的唇沿着脖颈游移,在锁骨处留下月牙形湿痕:“知道这些蔷薇为何永不凋零吗?”
他捻碎一朵殷红的花,汁液顺着指缝滴进她衣领,“每株都浇灌过我的血。”
“晚晚可知,为什么这里爬满了蔷薇?这些蔷薇从育种到绽放都在暗室,见不得半分天光——就像你。“
江听晚看着碎花从他掌心坠落,忽然读懂了他寝殿里那些永不开窗的琉璃花房。
原来早在囚禁她之前,这个温润如玉的皇太子早已在心底筑起无数透明的牢笼。
“爱不是豢养。“
她扯动足链,铃铛撞碎满室死寂。
“可爱会疯长成藤蔓啊。“
鎏金笼柱在阳光下流淌着液态的光,江听晚足踝间的鎏金铃铛突然炸开裂纹。
他贴着金栏的指节泛起青白,仿佛要将毕生的克制都熔铸在这方寸之间。
“你说要自由,我便拆了笼门;你要阳光,我就命人打磨金栏至薄如蝉翼。可为何......就不能看我一眼?”
“不过没关系……更快,你就只有我一人了!也只会有我一个人!”
温热的呼吸突然喷在她耳后——原来笼门始终开着,困住她的从来不是黄金的囚牢,而是昭君屹亲手编织的温柔蛛网。
江听晚在战栗中看清他瞳孔里扭曲的倒影:那是被蔷薇藤缠绕的金丝雀。
……
德文希尔处理完事情到庄园探查江听晚的伤势时,渊明渊澈都愣了。
他们一直以为小家伙在德文希尔那里。
意识到江听晚失踪的三人,第一时间询问昭君屹,却没有任何回应。
德文希尔的精神力具象刺穿大理石地面,翡翠荆棘瞬间绞碎整面客厅的墙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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