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六十章 大皇姊回来啦(二合一) (第2/2页)
“做个喜怒无常的中庸之君,的确是合格了。”宁晚君回答。
“这样的中庸之君,已经是难得的明君了。”
“明君到底不如圣君。”
康宁帝哑然:“你是说谁?”
“其中一个自然是父皇。”宁晚君道。
康宁帝眯起了眼,这样的恭维他听多了,但从宁晚君口中听到,感受截然不同。
即便是他,也必须承认,宁晚君在北真的作为,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。
他只是想在青帐汗国发展一些眼线,做一些情报工作,没想到,宁晚君直接撬了青帐汗国的墙角,并且有反客为主,成为青帐汗国的掌权者之一的架势。
处境互换,康宁帝不认为自己可以比宁晚君做的更好。
所以宁晚君的夸赞,让康宁帝分外受用。
可惜,她是女儿身。
康宁帝心中叹息。若宁晚君是男儿,说不定能继承他的皇位,将北真等部落直接从青帐汗国撕裂,并入宁氏王朝。
这并非康宁帝有性别的偏见,而是因为皇帝威仪的一大部分,就是来自传统,一旦破坏了传统,那天下就会动荡起来,那些投机取巧的家伙,就会煽风点火,分裂王朝。
“还有一个是谁,你也不用说了。”康宁帝抚了抚胡须,“朕倒是想请出你口中那个圣君,不过,他自己好像有自己的想法。”
“九弟既然不愿意,就是现在还没到时候。”宁晚君回答。
康宁帝哑然:“他不答应朕,居然是因为他别有深意?”
这话说的,就像一个贪玩的孩子,说自己不去学习,是因为学习的时机还没到一样。康宁帝没当真,以为宁晚君是在说气话。
宁晚君垂下眼,想到陈国的事情,想到那青莲山匪徒。
她写信给夏景不久,本来苟延残喘,即将覆灭的青莲教,就在陈国眼皮子底下发展起来,并快速壮大,直接引起了陈国的大动荡,达到了她信中说的,削弱陈国的目的。
这两件事如果没有瓜葛,青莲山的事情如果没有九皇子的参与,她宁晚君是不信的。
不过,这件事情不好与康宁帝说。
她扯开了话题:“陈国一定会求助,父皇打算如何?”
听到正事,康宁帝放下了手上茶碗,认真起来:“这简直是天公助朕,原本,朕最没有把握的,就是陈国……”
……
等康宁帝和宁晚君聊完国事,天色已暗。宁晚君没去宫外的使节驿站,回到了自己的水云殿住下。
洗完澡,她擦干头发,掀起寝屋的床帘,两个身影扑出来。
“大皇姊!”
九皇子和七公主一左一右,抓住她的手臂,挂在她的身上。
宁雪念最为兴奋,向上攀爬,搂住宁晚君的脖子,东问西问,还问宁晚君从草原带了什么特产回来。
宁晚君目光一冷,眉头一挑,女孩顿时老实,在一旁站好。
当年习武的时候,宁雪念没少在宁晚君手下痛哭。
夏景不怕,但也不像宁雪念那样黏人,他绕着宁晚君转了一圈又一圈。
“瘦了点,还黑了。”九皇子评价道。
“瘦是错觉,黑的确是黑了。”宁晚君按住夏景的脑袋,不让男孩继续转圈,“黑是好事,草原人都黑,黑成他们那般模样,我做事也顺一些。”
作为中原人,宁晚君在青帐汗国遇到的最大阻碍,就是认同度的问题。
宁氏王朝大公主的身份,对她而言是一种助力,也是一份阻力。
夏景点点头:“黑一点也好,更有将军的感觉。而且现在流行美黑。”
前一句话,宁晚君听得懂,后一句话根本听不明白,美黑是个什么东西?
估计又是男孩生造的词,宁晚君没去问,仔细比较了比较九皇子的身高。
她看着男孩:“你倒是长高了许多,可是埋进田地里施肥了?”
夏景抓抓脑袋:“大将军遇到宁霜儿了?我哄她吃饭呢!”
听到这熟悉的称谓,宁晚君眼又柔和了几分。
她想起宁雪念,扭头去看,女孩委屈地站着,不敢动。
宁晚君哑然失笑,也拍拍宁雪念的脑袋:“库房里有给你们准备的礼物,去瞧瞧吧。”
“好耶!多谢大皇姊!”宁雪念跳起身,快步往库房跑去。
在宁晚君不在的日子里,水云殿就是她和夏景的乐园,库房在哪,她熟得很。
夏景没有去,坐在了罗汉床上。
“青莲山的事,你打算如何处置?”宁晚君在他身边坐下,一伸手,将男孩抱在了怀里。
“再击退几次进攻,应该就能谈和了。”夏景扭着身子,上次被宁晚君抱着,还是许久之前的事,感觉有点儿陌生了。
“谈和吗?”宁晚君扯扯他的脸,让他老实坐好,“你还是没变,如果是我,会让他们战斗到全灭。”
“那些人也是无辜的。”
“这天下谁人不是无辜的?什么罪则,只不过是国家运行的规则罢了。这个世界没有罪愆,也没有恶徒,他们只是不遵守规则的人。”
夏景心想,这大皇姊居然哲学起来了。
他对哲学没兴趣,前世看了几本书名中二满满的哲学书,是为了哄骗文艺少女,现在身后是大皇姊,用不着费劲哄骗。
“大皇姊说的太深奥了,我听不懂。”他装傻充愣,要是宁晚君追问,他还能表演一下阿巴阿巴。
宁晚君扯扯他的耳朵:“你也是奇特。”
这话九皇子不爱听,九皇子觉得自己是个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正常人。
他跳下宁晚君的怀抱:“大皇姊才奇特。”
宁晚君点点头:“成大事者,多很奇特。”
怕她和宁高祥一样,说出天下英雄唯我姐弟二人这样的话,夏景没继续这个话题。
他问起了晚宴的事情,听说宁高祥全程被孤立,笑着摇摇头。
他调侃道:“我怎么不知道,大皇姊从不饮酒?”
“别说是你,我自己也不知。”宁晚君笑道。
“那父皇可知?”
“父皇知不知我不知,但太后是知道的。”
笑声充盈了寝殿。